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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在奧地利的會議,結束餐會時大家聽到湜一從會場 直接前往Salzburg,都說:

「要去Salzburg?很美的山城。值得去

「我第一次出差來奧地利也是去音樂神童莫札特的故鄉。

 

 

湜一只是微笑沒有多加說明,事實上,下午3點左右搭乘火車抵達到Salzbur後他入住了靠近邊境的一家小旅館,準備明日一大早就搭乘齒軌鐵路和索道纜車駛向海拔2962米的德國最高峰Zugspitze

她並沒有要去逛音樂神童的故鄉,而是要去德國最高峰。

 

 湜一入住旅館後就在門把上掛上請勿打擾,專注在電腦前先完成了此次會議心得報告和簡報,之後算好時差打了通電話給爸媽報平安,已經是半夜了,想到明日的一大早就要搭車,趕緊入睡了。

 

但是,當晚,湜一又再次做了那個自小就重複的夢境

"似乎天剛破曉,她似乎站在高處俯瞰下方數不清有多少的陣列整齊的鎧甲戰士,連綿到遠處的黃沙,狼煙,高台上有人在擊戰鼓,激勵軍心,是要出征了嗎?應該是。

感覺和高台上那個身穿黑色鎧甲擊戰鼓的將軍是有所牽掛的,不自覺地往右前方移動了一大步靠近欄杆想要揮手送行,那位擊鼓將軍也有所感應偏過臉來望向自己,兩人相望瞬間湜一卻驚見將軍臉上兩行血淚,還來不及反應,霎那間天昏地暗..."

 

從小湜一都在此時驚醒!

 

一如過往,今夜,在Salzburg這異國美麗的山城,湜一也是一身冷汗中驚醒。

 

自來從這個夢境驚醒,總是無法再入睡,所以就不睡了,起身拿出每次出差必帶的簡易茶具,泡了點茶。

 

要是能看清長相就好了。湜一看著這歐洲小山城靜謐的清晨顯示出的藍紫色的窗外天色,在淡淡的茶香中平靜下來。

 

湜一搭第一班往齒軌鐵路抵達邊境,在邊境關哨驗過證件後搭上往Zugspitze索道纜車駛向山頂,建於西元1990年的峰頂氣象觀測站需要沿著台階拾級而上,湜一在走台階時,忽然一股莫名巨大的悲痛襲來,幾乎無法喘氣!

湜一停下腳步往旁邊的手扶欄杆靠著休息,一停下那悲痛立刻消失,湜一再次開始走剩下的階梯,立刻那深沈的悲痛再次襲來,這次的悲痛中帶有難以言喻的憤恨,或者說無力感?

 

不禁疑惑,難道這台階??這往德國第一高峰的台階?

有魔咒?不會罷!

 

疑惑間突然想起了10多年前師父圓寂前閉關對她的點化:

「此生盡量到故土之外的各國最高處的房舍,若有一處讓你產生君子死知己 提劍出燕京的感悟,你自可以從前世的夢饜中解脫。

 

當年的湜一,自知今日過後再無法接受師父充滿人生哲理的書法和國文教導,不捨的她淚眼婆娑中雙手合十,悲傷地說不出話只是不停點頭。

依稀記得師父當下臉上似有若無的安心微笑…….

 

 

是這裡嗎?就是這裡嗎?是啦是啦,剛剛被逼的喘不過氣來就是那種君子死知己提劍出燕京的沈痛又忿恨的感覺!

 

就在今日?就在此處?困擾自己20幾年的那個惡夢將消失?

 

難以言喻的驚喜襲上心頭!受到激勵的湜一腳下不停,片刻間就走完台階到位於最高處的一百多年歷史的氣象觀測站外面的關景平台了,平台左方有一條蜿蜒小路可攀登海拔2962公尺的峰頂的金十字架。

 

湜一看那金色十字架也不過比這平台高了約15幾公尺左右,但是那條蜿蜒小路是夾在岩石縫中的,自己的牛皮短靴爬得上嗎?

 

才差幾公尺高而已,應該氣象觀測站就可以了罷?”看錶正好11點鐘了,這裡是熱門旅遊景點但是四周沒看到什麼人,看來只有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氣象觀測站外的關景台。

 

其實剛剛搭上峰頂纜車就發現了,大概是因為搭815分的第一班纜車,車上只有另外兩位乘客,其中一名穿著郵差制服,所以應該只有一名坐在與自己相隔最遠的右後方座位的是遊客?

 

應該是中午過後遊客才會多起來,湜一早就規劃好最慢12點半就下山,以避開遊客的喧鬧吵雜的下午並且可以順利搭上傍晚的班機。

剩下1個多小時了就要離開了趕緊把握,或許此生都不會有機會再來了,想到這裡湜一走向山崖邊的欄杆,自在地遠眺阿爾卑斯山系壯闊綿延的山巒景緻,還有雲海。靜謐的氛為清冷的空氣中,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讓湜一禁不住閉上雙眼靜靜駐立,享受這難得與世獨立的放空時光,直到一陣清冷的山風吹來把長髮都吹亂,湜一睜開眼睛撥開臉上的髮絲,把雙手搭上冰涼的欄杆,雙手一搭上欄杆有股透心寒涼像一把利刃插入心口,疼的眼淚盈框,從今往後是否可以從那個惡夢中解脫了?

湜一忍不住往下探頭想看看山巔和天際的雲海是否有被吹散了?

這奧地利的山顛真的是美的沁人心脾。

 

突然有隻溫熱的手拉住她的左手呼喊:  別動!

 

“你...你是要做什麼?”湜一被那隻強而有力的溫暖手掌拉著到了氣象觀測台的大門前遠遠離開了山岩邊的護欄,站穩後這才看清面前是一位自己根本不認識的男士,看起來是中國人。

 

什麼事想不開?」面前這位綁了丸子頭的英挺男子問

 

湜一回過神來,啞然失笑,他以為自己要跳崖自殺?

「你誤會了,我沒有要自殺只是被冷風刺激到眼睛流淚,又想探頭看被吹散的雲海而已。」湜一邊擦眼乾眼淚邊說

 

「我不知道你被風打擾了。所以才拉你。」男子用清冷的語氣說,然而明亮的眼神和眉宇間的盛氣,洩露出他絕對不是冷漠的個性。

 

湜一點頭調皮地問:「這樣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囉!請問尊姓大名?」

 

男子定定的注視著湜一好一會兒,才笑了笑說:

「我們見過的,兩年前在加州你特地把我的風衣送回?有印象嗎?早上在纜車上我就認出你了。但是想說之前連名字都不知道也不算認識,所以沒跟你沒打招呼。

 

 

湜一想起來了,原來眼前就是那個如詩如畫的大老板:「張先生

這綁丸子頭的英挺男子,跟那位考究西裝齊耳短髮的如詩如畫,竟然是同一個人?

怎麼都聯想不起來呀。

 

「我是那晚和旅館大股東張先生一起吃飯的朋友。我叫劉辰。風衣是我的,開車的是張先生。當時他在車上等。」男子說

 

 

這時,湜一確認是那個如詩如畫,因為她認得這聲音,兩年前他對這聲音就印象深刻然而當時和現在都還是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聽過...。

難道他是配音員還是廣播主持人?

 

「想什麼?」劉辰問,溫柔的語氣似乎他們是幾十年的老朋友

 

「我就是感覺你的聲音很熟悉,好像聽過很多年很多年,但是這才我們第二次見面,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很有名的配音員?」湜一說,好奇怪,她也自然而然地用著與老朋友閒聊的輕鬆語氣和劉辰說話,

可是,這才第二次見面哩,那第一次,才講了一句話!這第二次,到現在還講不到10句話!

 

湜一點頭微笑拿出手機寫下自己的名字

11」男子問

 

湜一點頭微笑說:「你的國文程度好,沒有幾個人會唸我的這個"",總是唸成""。」

 

「我是軍人。從中國大陸來Munich受訓的,趁週末來看一下這德國第一高峰。軍人嘛總愛爬到最高處勘查地形刺探敵情。」

 

湜一聽了展顏一笑

:「我是來參加技術研討會,結束後想來這德國第一高峰。」

 

劉辰問:「想不想去那峰頂的金色十字架看看?」

 

湜一點頭:「很想,可是怕靴子打滑。」

 

「我拉著你走,可好?」劉辰問

 

湜一點頭,這真的是頭一次,她這麼隨和隨和起來是中國籍貫日過後再無法接受師父充滿人生哲理的書法和國畫,信任一個算是陌生的男子。

 

果然,攀登峰頂的小路才走了一小段,湜一的左腳就滑了一下差點扭到,劉辰立刻說:「我背你罷。」

湜一乖巧地攀上他的背,感覺一下子就聽到說:「到了。」

 

“這人是會絕世輕功嗎?對喔,軍人常常都有受過攀岩垂掛等特種訓練的。”湜一心想

 

劉辰到了峰頂放下她但還一直拉著湜一的手, 湜一沒有拒絕,只調皮一笑:

「你是怕我又想不開?!」

 

劉辰笑了笑

 

湜一用力搖一搖被他握住的右手:「有你在,不死!」

劉辰點點頭。

 

這德國第一高峰的峰頂此刻就只有他們兩位遊客,併肩而立一起靜靜感受著山嵐飄過的萬籟俱寂。

過了好一會,看到下方觀景平台上出現許多遊客蹤影,湜一跟劉辰說怕遊客喧鬧的聲音,也需要搭纜車下山才趕得上晚上的班機了。

 

劉辰點頭同意:「我的工作性質常不方便使用手機,可以和你互換電子郵件信箱嗎保持聯絡嗎?」

 

湜一欣然接受從皮包裡拿出手機讓劉辰寫下電子郵件信箱,看那一長串德文:

「你這電子信箱的名字是你的名字的德文翻譯嗎?」

 

劉辰:「是殿下的德文翻譯,是我的別號。」

 

“殿下?怎會有這種帝制時代的別號?算了,以後再問罷。“湜一心想來日方長,也就不急著問

 

劉辰說她的電子信箱用講的就可以記住,不用寫給他。湜一取笑地「殿下,您真是聰慧過人。」

 

聽她這麼說劉辰笑了笑:「走罷,上山容易下山難,還是我背你罷。」

 

湜一心想看他背負自己毫不吃力,就乖巧地再次趴在他背上,再次感覺眼睛沒眨幾下,已經回到氣象觀測站的平台了,

"真的是蓋世輕功?看來眼前這位已經練成金庸武俠小說裡"一葦過江"的絕世輕功!

這個人應該是特種部隊的。"湜一想著

 

他們一起搭了纜車下山,劉辰告訴湜一送他搭上回奧地利的火車後,他要到另外一邊搭往北方的火車回德國。

 

"真的是軍人在說話,什麼北方南方的,月台我都是說幾號月台!"湜一邊找靠窗的位置邊暗自在心底嘀咕

 

她向站立在窗邊的劉辰揮手時,注意到他憂傷的眼神定定地注視著自己,湜一不懂為什麼眼神如此憂傷,再次相逢,成了朋友,很開心呀,他不是應該也是相同的感受嗎?

 

然而,此刻那雙明亮的雙眼卻充滿憂傷?

 

 

湜一心想”沒關係,成了朋友以後就有機會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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