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毛巾放在額頭打斷了思緒的Harper,睜開眼睛看到微笑的空中小姐,問要不要現在用餐了?
Harper只好點點頭,心想剛剛太匆忙忘了提醒空中小姐不要打擾,直到飛機降落。
回到晚間氣溫仍然悶熱的T市,照例先採買了些蔬果再去探視獨居的父親。他正沈睡中 ,看到一塵不染的屋內,不禁搖頭:"老爸真是太愛乾淨了。"
不過想想這樣也是活動一下筋骨,對老年人的健康是好的。
坐在客廳邊看晚間新聞等父親睡醒,習慣性地打了一個電話給應該開始放暑假的Iris。
Iris笑著說:"吃飯了嗎?"
"在飛機上吃過了。"
"現在你還真好養,飛機餐都可以當成一餐。"
"不用自己煮就好。"
"你現在所謂的自己煮就是乾拌麵?千篇一律地你也吃不厭?"
"懶的煮嘛,再說,餓的時候什麼也好吃。不是嗎?"
"我看你繼續懶下去以後會變成白煮麵!"
Harper笑笑,這些年,研究所時的幾個好友聯絡時總是不斷提到懷念Harper在英國和美國時,煮的那些拿手菜和甜點,回味無窮。伴隨食物,有那麼多歡笑時刻。
Iris來T市時也常央求她下廚。
每次Harper聽了總是笑笑.....一言不發地笑著。
不得不如此,把自己改變成和過往的生活型態完全不同,才會"遺忘"的徹底。
自己別無選擇。
"放暑假了那什麼時候回去美國看老公?"Harper轉移話題
".....你忘了,我只客座2年。這學期已經是最後一年了。"
"對喔,時間過的真快。那很好,你可以回美國了。"Harper靜默了一下然後說
"嗯.....Paul會來接我,到時我們聚聚好不好?"
"那是一定要的啦。"Harper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
"真失望....妳都沒有任何哀傷的語氣!難道你都不會想我?"I
ris明顯裝出可憐兮兮地語調
"以後天天視訊不就得了。"Harper還是笑著:"網路無國界,天天通視訊很方便,隨時隨地保持聯絡。
生離,不是死別,哀傷?會不會太誇張!"
Harper一聽笑出來
"彗心....妳...."
Iris口吃起來
知道Iris只有在"無語問蒼天"時才會叫自己的中文名字,上次她叫自己的名字是什麼時候,是.....
上一次政黨輪替前?
"沒事,我會找時間去美國看我哥和弟弟,到時順道看你,沒事的。"
知道她顧慮什麼,Harper主動出擊安撫好友的情緒
”有什麼事...一定要第一時間就通知我。”
"那是當然,你比我大5歲根本就是我老姊嘛。"
"要叫姊就叫姊,幹麻加上個老字?故意刺激我是不是?"
接下來兩人一陣笑鬧,Iris又說了一些Paul近日減肥的糗事,才掛斷電話。
Harper繼續看電視等到父親終於醒來,詢問他是否有吃過晚飯和水果,陪他又看了好一會兒電視,才離開。
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T城的璀璨夜色,想到知心好友即將相隔千萬里,想想這2年已經習慣了有Iris可以隨時聯絡,他回去美國任教之後,那總是不能夠像現在這麼的方便可以隨時聊。
想到那些時差、課表、行政管理會議、上下班的車程,Iris恐怕也是會忙到睡眠時間都被剝奪了。
自己又怎麼忍心打擾呢?
隔日下午,Harper卻意外地再次接到K市局長室秘書電話,通知必須於3日後到達與德國連線做視訊面試。
Harper知道他們是故意地要為難她,之前已經說過必須要"五日前"通知她好讓她請假。但是還是不當一回事。自從知道那位"派頭"副局長的八卦後,也大致了然這一定是故意安排的。
既然心知肚明人家故意要氣你,那就不要中計。
Harper展開一連串的聯絡和協調得以快速請假,還有"越過濁水溪以南"的高鐵購票行程安排。
一切就緒。
當晚,Harper跟Iris通電話:
"怎麼辦?"
"問你咧!你不應該把履歷修改的!
那人家德國人看的懂當然會找你去面試。我看這只是走過程序,一定當場就決定你錄取了。"
"那怎麼辦?且戰且走?"
"喂,Harper,之前就不應該送上真實的履歷,這樣讓資歷不夠完善,人家也不會要跟你跨國視訊了,那對你的局長同學有交代了,不就沒事了。這下你又要去一次K市,還問我怎麼辦!還能怎麼辦!你現在能說不去嗎?對方都聯絡好了,你要是臨陣抽車?那豈不是要被對方譏笑很沒水準!"Iris大聲地BlaBla不停
"我是要你來給我想辦法的,不是讓你來數落我的,你到底有沒有辦法?”
Harper一聽實在又好氣又好笑
"現在還能怎麼辦?到了這個地步只能往前不能退後了,先去過了這一關,之後再跟局長同學負荊請罪。不是有其它的同學要幫腔嗎?到時就拉上同班同學了。"Iris放緩了語調
Harper想起來,對喔還有同班同學Brian和Lucas可以幫腔打圓場。等下要趕快聯絡一下這2個同學。
"答應我,妳不要老是掛念別人,凡是多想想自己。不要說別的,你的身體狀況是無法南北奔波的,而且要是妳忙碌起來在K市停留週末也加班,你老爸怎麼辦?"
Iris的語氣透著明顯的疼惜
”放心,我會找同學幫忙說的,會讓他了解不是不幫他,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緩了緩情緒,Harper平靜地說
真的,不是不出力,是沒有力了。
當晚,Harper傳出簡訊給Brian和不知道現在是在美國還是中國大陸的Lucas,臨睡前看到新聞報導,K市高溫攝氏36度,未來幾天仍將持續高溫。打開衣櫥選3天後面試的衣服,知道當日K市副市長也將參加,應該要穿正式點才可以,目光掃過衣櫥架上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件裙子!
"裙子都留在美國了??"
Harper歎了口氣,拿出櫥子裡唯一的一套黑色褲裝,套了一下太鬆了一點,還好繫上皮帶還算合身。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演完戲,謝幕。
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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